(2025年6月1日)
李传林
四川省生态文明促进会副会长、研究员
新质生产力作为引领中国式现代化核心动能,是突破传统增长范式的先进生产力质态。我们运用生态系统方法论,构建质优-创新-效力-新兴四维分析框架,从要素结构、产业生态、技术赋能、制度协同等维度揭示新质生产力内在逻辑。新质生产力本根上由劳动者、劳动资料、劳动对象构成生态系统,通过创新链与产业链深度耦合,实现从要素驱动向生态驱动范式跃迁。提出要素-产业-制度三维协同治理模型,为区域经济转型升级提供理论参考与实践路径。
一、新质生产力提出:战略背景与时代意涵
我国新质生产力提出立足全球科技革命深化与高质量发展需求,聚焦数字化、智能化、健康化、生态化等要素变革,旨在通过创新体系重塑生产力格局,推动经济质效跃升,为现代化建设注入根本动力。
1.战略擘画:从中央领导人论述看新质生产力定位。2023年9月,习近平总书记在东北振兴座谈会上首次提出新质生产力概念,强调其发展新动能战略地位。2024 年《求是》杂志进一步指出,新质生产力是高质量发展内在要求,需通过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与未来产业实现生产力质态跃升。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,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、生产力发展路径,具有高科技、高效能、高质量特征,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。这些重要论述摆脱传统生产力理论线性思维窠臼,把科技创新、产业升级与生态可持续性纳入统一分析框架,标志着中国经济发展逻辑从规模扩张向系统重构根本性转变。
2.时代要求:全球产业变革的中国响应。第四次工业革命浪潮下,全球生产力竞争正经历深刻变革。这场变革实质是技术创新、产业重构与绿色转型协同进化,不仅关乎效率提升,更指向可持续发展新范式,为全球经济注入韧性生长动能,重塑着现代经济格局。一是技术群体性突破。人工智能、量子计算与生物技术正加速击破临界点。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数据,2024年全球AI专利申请量达80万件,较五年前激增320%,反映出算法迭代与算力升级共振效应。从医疗影像诊断到智能工厂决策系统,AI技术正渗透至生产全链条。量子计算机突破量子优越性后,在材料模拟与密码破译领域潜力逐步释放。基因编辑技术推动农业育种与疾病治疗进入精准化时代。这些技术集群突围形成叠加效应,为产业升级提供底层支撑。二是产业生态化建构。特斯拉超级工厂模式颠覆传统汽车业线性链条,构建起技术研发-智能制造-能源网络-服务生态闭环系统。据特斯拉2023年报,4680电池垂直整合、光伏屋顶供能、OTA软件升级等创新,不仅提高生产效率30%以上,更催生出车网互动、能源管理等新服务形态。这种模式正在新能源、高端制造等领域扩散,推动产业链向平台化、服务化演进。三是绿色转型加力。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(CBAM)与中国双碳目标,倒逼全球产业重构。高耗能行业加速向清洁能源转型,钢铁、化工等传统领域出现氢能冶炼、碳捕捉等颠覆性技术。制造业通过数字孪生技术优化能耗,农业借助物联网实现精准灌溉。据国际能源署统计,2023年全球绿色产业投资超过1.7万亿美元,证明环境约束正转化为技术创新催化剂。
3.发展需要:高质量发展内在需求。新质生产力提出,既是对全球产业变革主动回应,也是高质量发展内在需要。这一战略不仅关乎经济增长动能转换,更涉及国家竞争力底层建构。在中国经济从高速度转向高质量发展背景下,生产力发展需要实现新跨越。一是变换传统增长范式。高质量发展要求从要素驱动转向创新驱动,新质生产力通过技术-产业-组织协同创新重构生产函数。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强调生产力三要素变革,而数字经济与绿色转型等正推动生产工具(如AI算力)、生产对象(如数据要素)和生产关系(如平台化协作)质变。中国社科院测算显示,数字技术每提高1%渗透率,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0.35%,印证了新质生产力对增长模式升级的必然性。二是实现经济与生态双重效益。麦肯锡研究指出,若中国新质生产力渗透率年增2%,2030年将拉动GDP 4.5万亿,单位GDP能耗下降18%。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,2022年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增速7.4%高于规模以上工业2.3个百分点,新能源汽车渗透率达28%,说明新质生产力已形成可观经济增量。单位GDP能耗十年累计下降26.4%,就是对绿色转型效能的有力验证。三是力践产业变革。深圳建设全球人工智能创新中心,通过AI+制造使电子元器件缺陷检出率上升至99.99%。宁德时代构建电池全产业链数字孪生系统,研发周期缩短30%。这些案例表明,新质生产力正通过智能改造、绿色转型和组织创新等,重置全球产业链价值分配,为高质量发展提供可复制的中国样本。
二、新质生产力生态系统四维解构:质-新-力-业协同逻辑
质优维度推动劳动者、劳动资料、劳动对象生态化建构;创新维度通过要素整合、生产方式融合与网状生态构建实现竞合生发;效力维度依托智能协同实现产能、产时、产品效能提升;新兴维度以高端位产业、高关联生态和绿色动能驱动产业成长性跃迁。
1.质优维度:生产力系统生态化建构。质优实质是构建高科技、高能效、高质量生产力生态系统,实现劳动者、劳动资料、劳动对象协同进化。一是考察劳动者,已从传统人力成本转到健康人力资本。传统生产力理论将劳动者视为生产要素,新质生产力更强调其创新主体生态价值。着力素质升级,深圳鹏城实验室数据显示,2024年AI 领域人才需求中,兼具技术能力与跨学科素养T型人才占比达68%,较2020年升高42个百分点。着力健康赋能,荷兰飞利浦健康工厂实践表明,引入心理健康管理系统后,员工创新效率上升23%,误工率下降17%。二是考察劳动资料,已从传统工具革新转到智能生态。劳动资料智能化冲破传统技术边界。搭建工业互联网平台,如海尔卡奥斯平台连接全球7.8 亿台设备,生产效率升高28%,订单交付周期缩短50%。培育绿色技术集群,如宁德时代研发的钠离子电池,能量密度达160Wh/kg,成本较锂电池降低30%,推动新能源产业生态重构。三是考察劳动对象,已从传统资源消耗转到循环再生。新质生产力要求劳动对象生态化转型。着手废物利用,如利用工业固废:宝武集团通过城市矿山项目,年处理废钢1500万吨,相当于减少二氧化碳排放2400万吨。着手创生无污减废材料,如生物基材料创新:美国NatureWorks公司聚乳酸(PLA)技术实现玉米到可降解材料全链条闭环,碳排放较传统塑料降低80%。既解决了传统塑料污染问题,又推动了可再生能源应用,是生物基材料领域标杆案例。
2.创新维度:竞合生态之下要素重组。创新是新质生产力核心引擎,体现为要素整合-方式融合-机制和合三维竞合。一是要素整合创新,打破传统生产函数。熊彼特创造性破坏理论在新质生产力中演化出新型要素组合模式。激活数据要素,抖音电商通过用户行为数据分析,使新品研发周期从18个月缩短至6个月,爆款率升高40%。进化资本形态,苏州工业园区设立100亿元创新容错基金,采用投贷联动+知识产权质押模式,破解硬科技企业融资难题。二是生产方式融合,从线性制造到生态协同。传统规模化生产向敏捷制造+绿色制造+服务型制造转型。敏捷制造案例,如青岛啤酒灯塔工厂实现1000种个性化包装定制,订单响应速度提高300%。服务型制造模式,如三一重工机联网平台连接超50万台设备,后市场服务收入占比从15%上升至35%。三是机制和合创新,构建网状创新生态。超越产学研链式合作,形成政府-高校-企业-社群协同机制。如杭州未来科技城模式,建立概念验证中心-中试基地-产业研究院三级转化体系,科技成果本地转化率达72%。德国弗劳恩霍夫研究所经验,通过合同研究模式,把60%研发成果直接导入中小企业,推动产业集群创新。
3.效力维度:智能生态之下效能提升。效力体现为产能、产时、产品智能化协同,构建高附加值生产力系统。一是产能高益化,技术溢价和生态增益。颠覆性技术创造新型价值链条。特斯拉垂直整合模式,通过自研芯片、电池、操作系统,单车利润率达25%,是传统车企的3-5倍。光伏产业生态收益,如隆基绿能光伏+制氢项目,综合能效升高40%,副产品氢能源创造额外收益30%。二是产时高效化,全要素生产率革命。新质生产力通过技术赋能压缩生产周期。宁德时代极限制造,在极复杂工艺流程、极快生产速度、极高质量要求下,通过智能化、数字化、绿色化深度融合,重新定义电池制造标准,为全球能源转型提供高效、安全、可持续解决方案,实现电池制造极致质效,电池生产线自动化率达95%,单位产能用工数从500人降至50人,生产效率升高10倍。空客数字化预装配,运用数字化技术对飞机装配过程虚拟化模拟优化,提前发现并解决设计与制造潜在问题,A350飞机总装时间缩短40%,现场问题发生率降低75%。三是产品高功化,需求牵动功能进化。用户需求成为产品创新核心变量。深圳大疆无人机定制化服务,通过开源平台支持开发者自定义飞行模式,专业级产品市占率达85%。3D打印医疗应用,斯特拉塔西斯为脊柱侧弯患者定制矫形器,适配精度提升90%,交付周期从4周缩短至48小时。
4.新兴维度:产业生态成长性跃迁。新兴产业/未来产业是新质生产力载体,呈现高端位-高关联-高动能特征。一是产层高端位,抢占产业价值链顶端。半导体产业突围,中芯国际14nm芯片良率升至95%,带动国内半导体设备采购额增长220%。生物医药新赛道,药明康德CRDMO模式整合研发、生产、检测全链条,服务全球超4000家客户。二是产链高关联,构建开放型产业生态。宁德时代朋友圈战略,投资超300亿元布局锂矿、正极材料、回收体系,构建覆盖全球的新能源产业网络。长三角G60科创走廊,9城市共建共享20个产业研究院,跨区域产业链协同项目达1200个。三是产驱高动能,绿色技术驱动产业升级。营建氢能产业生态,上海氢晨科技质子交换膜技术攻破卡脖子难题,使氢燃料电池成本下降60%。强化数字经济赋能,抖音集团2024年带动就业岗位超7000万个,其中直播策划、数据标注师等新兴职业占比达45%。
三、新质生产力精神实质:驱动-协同-平衡-进化生态转向
新质生产力革命正通过生态转向重塑发展范式,从要素依赖转向生态驱动,从零和竞争转向协同创新,从单一效率转向智能平衡,从线性增长转向生态进化。这标志着生产力体系向可持续、高韧性、强创新方向系统跃迁。
1.从要素驱动到生态驱动:质优本质是生态生产力。传统生产力依赖土地、资本等物质要素,新质生产力以知识技术为核心动力。世界银行数据显示,2000-2024年间全球物质资本投入产出弹性系数从0.6下降至0.3,印证了要素驱动模式失效。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统计,全球知识密集型产业增加值占比从2000年22%上升至2024年38%,中国数字经济规模达7.1万亿美元,位居全球第二。这种转型要求建立最小资源消耗-最大生态效益生产模式,如比亚迪刀片电池技术通过结构创新、材料优化和工艺升级,实现安全性、能量密度与成本平衡,使能量密度升高50%,同时实现100%回收利用,正是这一转向的典型实践。
2.从竞争创新到竞合创新:创新本质是生态协同。创新范式从单一主体创生转向多主体协同。传统创新模式下,企业平均研发周期长达3-5年。德国工业4.0平台汇聚3500家企业、科研机构,通过标准化接口实现跨企业数据流通,使跨企业研发效率提高40%。中国揭榜挂帅机制吸引1.2万家单位参与关键技术攻关,解决卡脖子问题237项。这种竞合生态打破了零和博弈,使创新效率升高3-5倍。典型案例包括华为与全球2000多家科研机构共建5G标准体系,推动通信技术迭代周期缩短40%。
3.从效率优先到智能平衡:效力本质是生态效能。新质生产力追求效率、效益、效用有机统一。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通过垂直整合与数字孪生技术,实现100%可再生能源供电,单位产能碳排放较传统工厂降低65%,保持每40秒下线一辆车生产效率。苏州工业互联网标杆工厂部署智能排产系统后,设备综合效率上升28%,订单交付准时率达99%。这种平衡通过数字技术重建生产函数,使单位能耗产出强度下降35%,资源循环利用率上升至85%以上,验证了智能平衡模式优越性。依托工业互联网平台,综合运用物联网、大数据、5G、人工智能等技术,优化生产流程、提升管理效率,并形成可复制推广的行业经验。
4.从线性增长到生态生长:新兴本质是产业进化。产业发展从替代式创新转向进化式创新。智能手机出现不仅替代了功能机,更催生了移动支付、短视频等万亿级新生态。新能源汽车普及不仅改变出行方式,更推动能源网络、智慧城市系统性变革。2023年中国车网互动(V2G)试点项目已实现日调节电力1200万千瓦。V2G是电动汽车与能源系统融合关键技术,既能增强电网稳定性,又能为车主创造收益,是未来智慧能源重要方向。随着政策支持和技术进步,其规模化应用将加速能源转型。这种生长性要求产业政策从扶持单点转向培育生态,如深圳设立200亿元未来产业基金,重点布局6G、脑科学等前沿领域生态培育,通过构建技术-标准-市场三位一体创新生态,培育出15个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,占全市GDP比重达41%。
四大生态转向系统性重构,标志着生产力发展进入新质形态。这种转变不是简单技术升级,而是生产要素、创新模式、效能标准、产业形态全方位变革。据国际管理咨询公司麦肯锡预测,到2030年生态驱动型企业市场价值将占全球市值60%。这要求我们以生态思维创建发展范式,在要素配置上构建知识价值导向体系,在创新机制上建立协同网络,在效能标准上实现多维平衡,在产业培育上打造进化生态,从而全面释放新质生产力变革动能。
四、新质生产力发展治理:要素-产业-制度三维协同模型
以要素层健康-智能-循环生产系统为基底,通过产业层高端化-集群化-融合化生态构建,协同制度层政策-市场-伦理治理机制,形成技术迭代、产业升级与制度创新闭环驱动,实现生态效益、经济效能与社会价值的系统性攀升。
1.要素层:构建健康-智能-循环生产系统。基于循环经济理论与智能技术融合,协同提升生态效益与生产效能。以健康生产为底座,以智能技术优化流程,构建资源闭环循环体系。依托国家绿色制造政策及试点园区经验,验证多维度协同可行性:能效提高30%以上,固废减量超50%,形成可复制的产业生态范式,具体成效与模式创新值得探讨。一是实施人才生态工程。制定执行新质人才计划,建立高校专业动态调整+企业新型学徒制+社会终身学习体系,如浙江工匠学院年培训技能人才超50万人次。二是技术生态培育。建设概念验证-中试熟化-产业应用三级平台,北京中关村硬科技孵化器已孵化出12家独角兽企业。三是资源循环体系构建。推行生产者责任延伸+园区循环化改造+城市矿产开发模式,青岛新天地静脉产业园年处理固废500万吨,资源回收率达95%。
2.产业层:打造高端化-集群化-融合化产业生态。产业经济学理论强调高端化增加附加值,集群化促进资源协同,融合化催生新形态。一是产业链强链工程。针对卡脖子领域实施链主企业+核心配套+公共服务协同攻坚,华为鸿蒙生态已吸引400万开发者,适配设备超7亿台。二是产业集群升级。建设世界级先进制造业集群,长三角集成电路产业规模占全国60%,形成设计-制造-封装-材料全链条布局。三是产业融合创新。推动制造业+服务业+农业跨界融合,三一重工工程机械+工业互联网+金融服务模式,使服务收入占比上升至35%。
3.制度层:完善政策-市场-伦理协同机制。协同治理理论与新质生产力理论为政策创新提供理论支撑,政策引导、市场调节、伦理约束形成闭环,实现三者动态平衡,激发创新活力、平衡发展矛盾、增强国际竞争力。一是政策创新。建立负面清单+包容审慎监管模式,上海浦东率先开展人工智能伦理审查试点。二是市场机制。培育数据要素市场,浙江数据交易所2024年交易额超过80亿元,覆盖30多个行业。三是伦理建构。制定新质生产力发展伦理准则,重点规范算法歧视、隐私保护、人机协作中劳动权益,如欧盟《人工智能法案》明确高风险AI的使用边界。
五、新质生产力发展区域实践:生态差异化路径
长三角以产业集群协同与数字生态构建促动制造业升级,东北推进绿色低碳与数字转型重构资源型经济,西部深挖特色资源与生态经济潜力,四川打造三产融合样板,形成智能、绿色、协同的生产力新范式。
1.制造业集群区。产业集群协同创新,长三角以灯塔工厂网络为轴心,联动苏州工业园微纳制造-生物医药-纳米材料集群(2024年新质生产力贡献率达45%),延伸上海集成电路、杭州数字贸易、宁波智能港口等特色领域,形成跨区域产业链协同。构建数字技术生态,通过树根互联、徐工汉云等工业互联网平台整合智能装备-工业软件-数字服务,推动苏州工业园18家世界500强研发中心数据共享,打造长三角数字服务枢纽。促进绿色低碳转型,依托长三角新能源汽车、光伏产业优势,推广绿色制造标准,如宁德时代电池回收体系、协鑫科技钙钛矿技术,实现双碳目标与生产力升级协同。推进政策与产学研联动,借力《长三角一体化发展规划》政策红利,深化浙江大学、中科院苏州纳米所等机构合作,设立长三角科创共同体,加速技术转化与人才流动。数字基建赋能,布局5G全连接工厂、跨境数据流通试点(如上海自贸区),构建数据要素市场,支撑制造业集群向智能+绿色+服务模式跃迁。
2.资源型地区。绿色低碳创构产业链,以大庆油田CCUS碳捕集-驱油-封存技术为标杆,延伸吉林石化氢能炼化、辽宁鞍钢氢冶金项目,构建化石能源-清洁能源-碳汇经济循环体系,2024年东北三省单位GDP能耗下降6.2%。数字技术赋能老工业基地,推广沈阳机床i5智能系统、长春轨道客车数字孪生工厂,建设东北工业互联网标识解析二级节点,推动沈鼓集团等企业设备联网率上升至75%,打造智能重装+数字运维新模式。创新区域协同生态,依托长吉图开发开放先导区,联动吉林大学、中科院长春应化所,共建新材料-高端装备-智慧农业创新走廊,设立东北亚跨境技术转移中心,吸引华为松山湖研究院等机构共建零碳技术实验室。创建政策机制,试点资源型城市转型专项债,建立资源税+生态补偿双轨财政机制,通过《东北全面振兴新突破三年行动》强化央地联动,2024年东北战略性新兴产业投资占比达38%。
3.欠发达地区。推进特色资源+数字技术融合,新疆依托风光储一体化基地,发展绿电制氢-储能装备-数字农业产业链,推广光伏+智慧牧业模式,2024年清洁能源产值占比上升至35%;内蒙古建设稀土功能材料数字研发平台,整合包头稀土院与华为云,打造智能开采-高端制造-循环利用闭环,稀土产业数字化率超60%。推行生态经济新模式,甘肃以敦煌光伏治沙项目为轴心,构建新能源+碳汇交易+中医药康养生态链,2024年沙漠光伏装机容量达到10GW,带动生态修复衍生产业;云南发展生物多样性大数据+跨境数字贸易,建设昆明国际陆港智慧物流枢纽,2024年跨境农产品电商交易额增长40%。促进区域协同与政策创新,陕甘宁推动能源-材料-装备制造跨省协作,共建榆林-鄂尔多斯氢能走廊;设立西部绿色技术银行,试点生态补偿+碳金融双轨机制,2024年绿色信贷投放量增长25%。培育特色资源+新兴技术新动能,贵州依托大数据中心,发展算力服务-数据标注-人工智能训练产业,2024年相关企业增长220%,带动就业超10万人。
4.西部四川。以成渝双城经济圈为引擎,构建电子信息+清洁能源+现代农业融合生态。依托成都科学城、绵阳科技城,打造芯片设计-智能终端-工业互联网全产业链,2024年电子信息产业产值达到2.5万亿元,同比增长18%。同步推进清洁能源替代行动,雅砻江风光水储一体化基地实现绿电占比超85%,支撑宁德时代等企业建成零碳生产基地。在农业领域,建设国家成都农业科技中心,推广卫星遥感+AI种植技术,2024年粮食数字化管理覆盖率达60%,带动川茶、川菜等特色农产品出口增长35%。通过双核驱动+三产联动,形成西部新质生产力差异化样板。
六、结论与展望
新质生产力实质上是由技术创新、产业生态、制度协同共同构成的复杂系统,其发展需超越传统线性思维,从要素优化转向生态重构。未来研究可聚焦以下方向:一是量化评估体系,构建新质生产力指数。设立技术密度(数字渗透率、研发投入、专利转化)、生态效益(碳排放、资源循环、绿色能源)、就业质量(技能匹配、收入公平、保障覆盖率)三大维度指标,关联技术应用与产业升级,打破传统核算框架,应用于区域竞争力评估及国际合作对标。二是全球治理机制,构建一带一路协同模式。依托倡议建立技术共享平台(5G/区块链标准互认)、跨境生态修复(卫星数据共享、碳交易对接)、跨国技能培训(数字工匠认证),通过渐进合作优先推进新能源等示范项目,平衡成员国发展差异。三是伦理风险防控,构建AI社会影响预警机制。建立隐私泄露、算法歧视、就业冲击等风险监测指标,动态追踪技术扩散路径(如AI医疗接受度、自动化冲击时序),形成政府-企业-公众共治机制,推动联合国平台制定全球伦理标准。
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,新质生产力不仅是经济增长新动能,更是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、推动共同富裕的底层支撑。唯有构建开放、协同、可持续生产力生态系统,才能在全球产业变革中把握战略主动,开创高质量发展新境界。
主要参考文献
[1] 习近平:在新时代推动东北全面振兴座谈会上的讲话 [N]. 人民日报,2023-09-08.
[2] World Intellectual Property Organization. Global Innovation Index 2024[R]. Geneva: WIPO, 2024.
[3] 麦肯锡全球研究院:中国新质生产力发展报告 [R]. 北京:麦肯锡,2024.
[4] Schumpeter J A. Capitalism, Socialism and Democracy[M]. New York: Harper Collins, 1942.
[5] 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: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(2024)[R]. 北京:工信部,2024.
[6] 林毅夫等著/王贤青主编:新质生产力-中国创新发展的着力点与内在逻辑[R]. 北京:中信出版集团,2024.